2020年全国Ⅰ卷：凡人终为生死忧男人皆为女人愁——海明威《越野滑雪》赏析华体会- 华体会体育官方网站- 体育APP下载

2025-09-14 22:5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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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全国Ⅰ卷小说阅读题的命题者把青睐的目光投向了大洋彼岸素有“文坛硬汉”之称的1954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美国作家海明威，避开了这位“迷惘的一代”的代表作家成熟期的一干名作，从他的早期作品《尼克·亚当斯故事集》中选了一篇《越野滑雪》作为阅读文本。结果令一票考生在考场上文本读不懂，题目不会做，如堕云里雾中，即使多年以后这篇小说仍然会是他们人生中的一大谜团，诱导着他们允许高中语文继续影响他们的生活。

　　而对仍然奋战在一线的语文老师和奔赴在高考战场的路上的学弟学妹们来说，情况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这位大胡子作家用极其细腻繁复的文笔描述了尼克和乔治的滑雪过程和在客栈里的谈话，而把真实的用意小心翼翼地隐藏起来，从而淋漓尽致地体现出他著名的“冰山原则”，这让读者如同进入了一团星云或者一个万花筒，找不到方向，抓不住重点，平时储备的那点小说阅读技巧、鉴赏手段统统无用武之地，完全迷失在海明威神秘的胡子和空洞的眼神里，唯恐逃之不及。——如果说历年高考小说阅读文本最难解读的是哪篇，非这篇莫属。但这是海明威的错吗？这是考生的问题吗？不。

　　回到文本阅读本身，感知这篇小说的言外之意，也就是海平面之下的冰山，关键在于要能从字里行间读出一中朦朦胧胧的不安和担忧。这层不安和担忧海明威并没有明言，甚至连稍微隐晦一点的暗示都没有。海明威把笔墨集中在描写两个人的活动和对话上，就像一个沉默的客观冷静的同行者和旁观者，他绝无深入人物内心的本领，可以把人物的所思所想传给读者，而是只是把他看到的和听到的主人公的举止言行一一记录下来，他不想，也不推测，读者知道的，就是他知道的。这种写作立场和法国文学理论家罗兰·巴特在1953年发表的《写作的零度》中阐述的“零度写作”理论款曲暗通。

　　我看到有老师为了发挥“传道授业解惑”的职能，把文本中出现的几个地名“奥伯兰山脉““瓦莱州”“恩加丁谷地”查了个遍，甚至把瑞士国家公园建立的时间、面积也查了个底朝天，企图以此揣测出隐藏在这篇小说下面的庞大的冰山全貌。然而，又有何用？迷雾并未因此而散去。如果真要探测海平面下面的冰山，为什么不去读读海明威的《尼克·亚当斯故事集》呢？或者至少查一查《越野滑雪》原文，看看命题人删改了哪些内容？其实只要这么做了，大半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命题人删掉了文本中的这两个灵魂情节，相当于把露出海面的一角冰山又往下按了按，几乎让它全部隐藏在海面之下，仅留下一圈将散未散的涟漪。这种大胆的删减手段让尼克的迷惘和忧愁变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却据此让考生去推测海平面下的冰山，除非是对海明威非常熟悉，或读过《尼克·亚当斯故事集》，否则难度堪比上青天，难怪一众学子读了多遍也不知所云。所幸所给答案还算厚道，不怎么过分，点到为止，凭借一定的应试技术，得分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海明威在小说《死在午后》中说：“如果一名散文Baidu Nhomakorabea家对于他写的内容有足够的了解，他也许会省略他懂的东西，而读者还是会对那些东西有强烈的感觉的，仿佛作家已经点明了一样，如果他是非常真实地写作的话。一座冰山的仪态之所以庄严，是因为它只有八分之一露出水面。”他还说：“如何从最少中得到最多，如何修缮辞藻避免多余，如何加深立意，如何只讲述真实的情况下泄露真实之上的事物。”海明威的这种创作理念被称作“冰山原则”。简言之，冰山原则指的是“更少即是更多”，删除比添加素材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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